“什么百户不百户的,听着生分!”
柳泉脚步踉跄的凑到近前,抬手拔下头上的月季,弯腰插入了花圃里,然后披头散发飘然而去。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
眼看他哼着小调,用屁股拱开房门,半挪半蹭的钻了进去,王守业不禁无语摇头。
打从三天前自己住进隔壁以来,就没见这柳百户清醒过——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东厂上上下下,竟都对此视若无睹。
“唉,老高,这脸上怎么得了?昨儿家里葡萄架又倒了?”
柳泉进屋没多久,隔墙又传来戏谑的笑声,紧接着就见有人捂着脸,从院门外一掠而过。
这也是子字颗的番役,三十七岁的总旗高世良。
王守业没来之前,高世良就是子字颗里官职最低的——按资历他其实早该升试百户了,可却一直舍不得花钱疏通。
据说他一家十几口,都挤在三间平房里,眼下四个儿子有一多半到了婚嫁年龄,却压根腾不出婚房来,为这天天和老婆闹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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