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寒真切地叫了一声。

        “啊,你来的正好。”陈天放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他一指书台:“你去找一找,这本《传习录》的下卷在哪,手下人不中用,我记得是在中间,还是……哪来着?”

        陈寒不再多说话,而是立马跑到书桌前头,去找那本传习录。

        “爹,您要的是不是这个。”

        陈寒端着一部大部头,递到陈天放手边。

        “啊,对,没错。”陈天放把书拿到手里,盯着书本冲自己儿子摆手:“你坐你坐。”

        陈寒笑了笑,他少年时,也常坐在一旁,看父亲读书,一坐便是一两个时辰。如今想起过往种种,真是不胜唏嘘。

        陈天放读了良久,突然慨叹道:“心之本体原自不动。心之本体即是性,性即是理,性元不动,理元不动。阳明先生的学问,真是具参造化啊。”

        陈寒无意间,突然见到茶案上的一个纸包,便随口问道:“爹,这纸包怎么回事,是不是丫鬟放错地方了。”

        “哦,那个,那是昨天晚上送来的。”陈天放依旧盯着传习录,头也不抬:“是几任漕运总督搜罗来的,你哄抬粮价逼民造反,还有春儿家里和海盗反天刀的那些子事,啧,还有那天钱贵去三宝寺,你往井里扔的信……远的近的加在一块,得有这么厚。”他比划着:“这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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