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恐怖的差异,也是陈沐一直尝试说服自己直面内心的重要问题——他当不了殖民者。
这个论断很奇怪,但他确实当不了殖民者。
他带着人类世界最强大的舰队与装备精良的北洋军来到这片土地,面对连国家都没有原住民部落,甚至无法生出‘欺负’他们的想法,不论西班牙人的奴隶还是其他部落的奴隶,到他手上都无法再维持奴隶的身份。
就连让商铺定出高昂价格,都必须强迫自己才能完成。
不论做什么,都必须面对来自良心的谴责,他会自己谴责自己,他的同行者,那些下属官吏兵将,也会谴责这种做法,因为不公正。
就道德标准来说,他的部下要比他高得多。
除了受到挑衅或被动进入战争状态,其实人们对他接近恶棍的行径感到不齿。
但这只是因为他表现得像个恶棍,如果是更过分的强盗呢?
如果将能不能分清楚自己是客人来作为文明程度的话,历朝历代都是文明人多,而野蛮者少。
欧洲恰好相反。
陈沐最欣赏的是少数几个村庄的做法,他们不但与土民和睦相处,还在土民种植、制陶的基础上教授来自大明的新技术、教授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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