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早早到堂上坐定,只等着元慎过来问安,许久也未见人影,前次元慎夜里背着她偷偷去堵了路所以早上未来问安,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什么,她坐不住,拿了拐杖往西侧殿走去。

        还未到殿门口,就听有个女子唤她:“长老这么早就起来了?”

        声音干脆利落,是沐歌,清云峰有禁制,她怎么会在此处,而且还是一大早,玉和心里一紧,俩人虽然彼此有意,但毕竟还没成亲,可不要做出什么情难自持的事来,玉和问:“你怎么在此处?”

        沐歌低声嘀咕:“元慎师叔竟没说吗?”有短暂的停顿,才道:“我在此处守着师叔入梦,他应该快醒了,具体如何还是等他醒来再和您说吧。”

        原来是元慎有事瞒着自己,夜里竟然叫了沐歌来守着,他是她的弟子,可这段时间,有太多事情瞒着自己了,他偷偷翘了课去明月峰,晚上摸黑去堵路,还有和沐歌的事,再有这一次,他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又是背着她做自己的事,她却是后知后觉,心中莫名有了些怒气,此时只想仔细问个清楚,若是以师长的身份施以威压,沐歌定会说的,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她们师徒之间似乎是渐行渐远了,相比起来,沐歌反而更得他信任似的,胸中那股委屈和愤怒很快显得苍白无力,她只想听他亲口告诉他。

        沐歌见玉和站在房门外一动不动,道:“长老,师叔他也不知几时会醒,不如到廊下坐着等吧!”

        连沐歌也看出她在等他,她淡淡道“不必了。”捏着拐杖转身下了台阶。

        回去的路上,心中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她想自己到底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性子冷清,性格洒脱,如今一个弟子的疏远就让她如此难过,可见人只要有了付出和期许,就会生出烦恼,尤其是这份期许不能成真的时候。

        坐在阔背椅上,清风穿堂吹落花瓣飘洒,呼呼风声携着冷香染上双鬓,心中那股子孤寂如影随形,心绪不宁,总要找点事情来做才好,摸了摸乾坤袋,已经许久未打开过,却一下子就摸到了那管玉笛,她唯一会的乐器就是吹奏玉笛了,摩梭着冰凉润泽的管身,触感让指尖忆起尘封的技艺。

        奏一曲寒山碧,江上何人吹玉笛?扁舟远送潇湘客。芦花千里霜月白,伤行色,来朝便是关山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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