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轻轻咳了二声,清清了喉咙,口齿清楚地说道:“此签签名乃是富郑公活流民。富郑公,乃是北宋国丞相富彦国,因封郑国公,时人称之为富郑公。庆历五年因新政失败被贬,以资政殿学士加给事中的身份知青州,兼任京东路安抚使。时河北大水,难民四处流亡。富彦国为救济逃至京东路的流民,动员救灾,以地为食。不仅从官仓中拨出粮食,还劝治下三州百姓捐粮十五万斗,发放赈灾;同时,又从私人和官府手中腾屋十余万间,容纳流民;山林河泊出产之物,凡能维生者,听任流民取用,主人不得禁止;流民有死亡者,便以大冢葬之,取名‘丛冢’;官吏中那些有旧资历、等待空缺者,皆先给予俸禄,命其到流民所聚之处,选老弱病瘠者施救,并让人记下其功劳,约定来日奏请朝廷封赏。富彦国每隔五日,辄派人持酒肉米饭糗慰藉流民,大家感于他的一片至诚,人人为之尽力。次年,麦大熟,流民按回家道路远近发给粮食,使之回归故土。富彦国此举救活流民五十余万人,还募数万饥民为兵。”

        凌虚子果然是道行颇深,“富郑公活流民”的故事,经他娓娓道来,倒也让上官婷听的津津有味。

        上官婷是官家子弟出身,虽是一介女流,其父开明,让她与族中子弟一同启蒙读书,因此,富彦国其人其事自然是知晓。听完凌虚子的讲述,心底下不由一动,急忙问道:“道长,此签之意莫非是信女与家弟流离失所,各分东西吗?”

        听着上官婷的问话,凌虚子呵呵一笑,眼睛中幻发出异彩,啧啧赞叹说:“女施主聪明如斯,闻弦歌而知雅意。签名故事如此,各人所求不同,作何理解自己揣摩。”

        “道长,如何才能保佑家弟平安,信女何时能与家弟相见呢?”上官婷迫不及待地问道。

        “女施主,切莫急躁,待贫道继续替你解签。”凌虚子缓步走到桌案后,整一整道袍,坦然坐了下来,拿起一卷书翻开,找到九十二签处,指点着说:“女施主,九十二签签语乃是:‘今年禾谷不如前,物价喧腾倍百年;灾数流行多疫疠,一阳复后始安全。’”

        “道长,这签语……”上官婷脸色煞白地急问道。

        “女施主莫急,签语乃是说禾谷,田家指望。不如前,恐水旱之忧,及虫蝗为患也。物价喧腾,皆因凶荒所致。倍百年,指百年来未有之灾也。疫疠,乃天行时症,主呻吟死亡之祸。一阳复,系子月冬至节气,或作七日来复解,应在七数。始安全,至此时运程方亨,祸去福来也。占者耐得险阻艰难,末后颇有收成,不能耐者无冀矣。”

        “道长,如此说来,此事虽凶,却还有破解之法。还望道长慈悲,指点信女该当如何做,方能化凶为吉,遇难成祥。”上官婷双膝跪地,以头磕地,悲声哀求道。

        “这……”凌虚子手捻白髯,眨着眼,犹犹豫豫地说:“女施主,此事确有转圜之地,流民有幸遇郑公,女施主亦有命中的福星贵人。但是你当知道,这天机不可泄露,否则,贫道要折阳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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