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听到这番话，黎珠依旧忍不住握紧掌心。但同时，她也终于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个长阳公子，是整座崇阳山，唯一活生生的人。
“对不起。”黎珠咬紧牙关，终于还是艰难开口，“真的，对不起！”
道歉的话，份量实在太轻，但时至今日，除了道歉，黎珠也没多少能做的了。她年少轻狂，固有几分骄纵，因为心系公孙献，自然就百般看不上长阳，可长阳偏偏又喜欢向她献媚，自然没少被年少的她折辱。
这原本只是小事，可因她引狼入室，害两族覆灭，这便是万死难辞其咎。黎珠实在难以自洽，她一直生活在往事的牢笼里，备受折磨。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故人，尤其还是常山少主长阳公子。
她的气势终于软了下去，也松开了握住任芝初的手。
“长阳公子，你若恨我，理所应当。你若要向我寻仇，我也绝无二话。”黎珠哑了声音，“但请你再给我些时日，我想救回父亲。以主父和常伯之坚韧，我相信，他们在天之灵，必定尚未消殒。只要我能找到公孙献，必能助二人元神归位！”
然而，她说出这番话后，长阳公子却大惊失色，震惊地盯着她半天，没有说出话。
“一定……一定是我太累了，”长阳公子喃喃道，“九儿怎么会这么说呢？她是那么骄傲的人，绝不可能这样……看来，真的是我太累了，就连幻象都变得面目全非……”他目光呆滞，半晌，又说，“难道，我已经快要忘记，九儿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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