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结束午餐后,再次出门的北信介已经换下了早训时的运动服。淋浴后恢复清爽的发丝随着拾级而下的动作轻柔摇摆,略宽松的烟灰色卫衣衬得他比球场上文巧许多。
一穿过登山道和稻荷崎高校门前道路交汇的路口,属于神户的特有风貌就扑面而来。
依旧保留着部分俄罗斯血统的年轻妇人站在墙边与友人笑谈,脱口而出的是地道的神户腔;
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揽着一身小振袖的女伴的腰肢,低声谈论的是电影院刚上映的好莱坞巨制;
牵着老人过马路的小姑娘是棕发棕眼的洋娃娃模样,提醒祖母注意红灯时说的英语语速极快。
简单的卫衣卫裤、典型亚洲人面貌的北信介反倒成了看似最普通的那一个,只不过少年人挺拔的体态和俊秀的面容让他并不会轻易淹没人群之中。
他从容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方向感卓群,不必驻足思考就能提前认清路线——
神户是他生活了很多年的城市,除去在北部农场度过的寒暑假期之外,他的记忆几乎都与这座城市脱不开关系,因此神户看似杂糅实则浑然天成的复杂内里已经让他习以为常。
也正是神户的独特风格在无形中影响了这片土地上生活的所有人:他们敢于尝试,能够轻易包容新物,却又在某种程度上维持了小小的恋旧,烦恼来得快去的也快,悲伤很容易被这里的海风吹散,新的一天又将重新振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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