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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月色穿过枯树枝丫与毛玻璃,留下一地张牙舞爪的凌乱剪影。白日里光鲜亮丽的童话,在月光的映射下露出枯涩原型,最终只得用云雾织成的锦缎将自己层层包裹,可这雾,一吹就散了。

        谢焓从一阵心悸中醒来,望着黑夜定定发呆。连日以来的身体不适,终于将他紧紧攥住的神经末梢压迫至极点,浑身上下都泛着密密麻麻的痒意。那是一种深刻于心的孤寂与焦躁,虽然他也不懂这玩意儿的源头的是什么。

        谢焓只得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随后又轻轻笑着,像预演过无数次的那样,坚定又决然地把所有位于堤坝边缘的心思按进无尽意识深海中。

        再起床时,谢焓已是神色如常,只是脸色实在是惨白。

        他实在是没精神又睡不着觉,便只在毛绒绒又暖和的睡衣外头套了件外套,慢吞吞走出去溜达。

        凌晨两点,街口的路边摊就剩家炸串还开着。投资失败的刘大叔为了逃避被老婆打断另外一条腿的命运,只好抱着热水袋炸串到半夜。

        这么冷的天,路上没人,谢焓戴着口罩,狠狠呼吸了两口冷空气,这才觉得从喉管就开始舒畅起来。

        刘大叔家的孜然好香,辣子也好香。

        谢焓在原地蹦哒了两下,打起精神,心里盘算得飞快。为了凑足八千万违约金,他把汤官一品的两套房给卖了,《芸芸之中》整部戏的片酬也一并赔给了盛世娱乐,出道两年的全部积蓄基本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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