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心有余悸,中衣被冷汗浸湿了,穿着一件喜庆极了的红绒袄,想也未想地拉紧了披上来的这件僧人袈裟,撒了气,发着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放肆,朕可是天子!”天子的声音软了几分,明明念着天底下最令人胆颤的名讳,语气却好似在讨饶,“你,你这般僭越,不要朕给你们捐地捐香火了吗?”

        玄迁缓缓摇了摇头,“玄迁不求身外之物,只求圣上能够早日醒悟,励精图治,担得起大燕山河。”

        纪筝哑然。

        估计也只有玄迁这种不要钱也不要命的敢跟小暴君说这话了,他根本就没把皇权放在眼里。

        可不会吧,竟然真有人期待被架空的小皇帝能做些什么。纪筝穿书过来扮演暴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叫他改邪归正,他咬牙一跺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朕怎么就没醒悟,怎么就没励精图治,来人,快来……”

        下一瞬,漫地的烛火不约而同同时灭了。

        纪筝顿时瞪大了眼,差点润了眼眶。他被一只手拢住了嘴,气声就在耳畔,“冬日寒凉,今夜玄迁陪圣上一同静坐修行,为小皇子祈福。”

        原是门外一阵细簌脚步声经过,好似是方才几个贵女见天子没了踪影,自己玩起来不亦乐乎。

        “快些过来这里,皇帝找不到!那些侍卫知道皇帝又在胡闹嬉戏,一个个堵在院外面谁也不敢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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