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辞错愕道:“我怎么会这么想?”

        姬无昼轻轻一哂:“这么想也没错,事实就是如此。我不是不能为他保命,但却偏偏任由他去赴死,甚至还推波助澜帮他为穆慎之续命改忆,好让他死得更加心甘情愿。我猜倘若易地而处,由你自己来抉择,你恐怕不仅不会借此机会谋求重生,反而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活下来,是么?”

        这短短几句话中不仅暗含讥诮,甚至还带着几分责问的意味,鹿辞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矛头刺得莫名其妙,半晌后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觉得我在怪你?”

        姬无昼没有回答,但显然已是默认。

        鹿辞眨了眨眼,哭笑不得道:“我给你的印象就那么不知好歹吗?”

        见姬无昼仍旧垂眸不语,鹿辞索性横跨一步拦在他身前,往池水中沉了几分,自下而上仰视着他轻垂的双眸,郑重道:“姬无昼,我没有那么矫情。我敬宋钟为母复仇,也敬他舍命救友。我会叹律法不严以至于需要他亲手将恶人处决,也会叹命运作弄令他与挚友不得同生,可这些无论如何也怪不上你啊。”

        姬无昼羽扇般的长睫微微抬起,重新迎上了他的视线。

        鹿辞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诚恳道:“我方才之所以一时无言是因为我很惊讶,因为我没想到我重生的机会是你为我争取而来,没想到你让江鹤去救的人不是宋钟而是我,更没想到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却任凭我隐瞒,不仅没有拆穿还予我百般信任优待。”

        连绵话语因暗藏讶异而稍显急促,鹿辞停下深吸了口气,无奈浅笑道:“当年秘境相处那般短暂,如今却得你这般相助善待,我衔环结草都尚嫌不足为报,又怎会心怀怨怼?”

        不知是不是因为鹿辞的语气太过真挚恳切,姬无昼在听到那句“衔环结草都尚嫌不足为报”时竟莫名生出了些许无措之感,视线游移向旁,避开鹿辞灼热的目光清咳了一声:“用不着你报,我不过是顺手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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