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衣余光注意到容色老鼠偷油似的动作,瑞凤眼底蓦地浮起丝笑,不觉将音提高了些许。

        清晰的耳语声落进耳内,容色桃花眼睁的溜溜圆,兴奋,惊讶,激动,由衷而来的一股莫名与有荣焉的喜悦突然充斥进了脑海,他抿着嘴,压抑不住的想偷笑,从未想过许攸衣竟是这般的顽劣,那一瞬,容色心头的担忧刹那消失无踪,他默默的站直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将这个小秘密埋进了心底。

        ...

        青崖山过了正午,各处山头的据点都燃起了炊烟,大片大片的树荫底下,一堆一堆的匪盗,三五成群的坐在一处,毫无形象的灌着酒喝,酒气弥漫在空气里,酡红的脸露着痴笑,断断续续的哼着几曲淫歌滥调,不甚合身的绸缎衣裳裹着略有些肿胀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挂在肩上,满是老茧的手抓着饭瓢子,肉糜沸腾在锅里,烧猪蹄子架在火上散着极浓的膻味。

        几个样貌清秀,略有些瑟缩的小郎穿行在其间,一一的为她们添着酒,时不时的便有咸猪手伸在他们身上阻碍着他们的脚步,低低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畏惧,羞愤,掺杂着不甚明显的恨意流露在眼底,浮起又藏下,几乎令他们感到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走开!走开!我可是县令大人家的亲眷!你们不能碰我!放开!阿姒姐姐!”

        一穿着华贵,面染脂粉的郎君被压在地上,挣扎着,昂贵的衣饰早已所剩无几,大片大片的泪水充斥在脸上,惊骇的紧守着唯一一件尚算完好的内衫,娇泣泣的被围在庞大粗野的村妇间急声辱骂。

        山一样身躯的粗鲁贼匪狞笑着被同伴们起哄着上前,正待做些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锣声炸天响似的乍然鼓噪起来,惹得一众人面露不悦的一阵叫骂,“贼她娘的敲什么敲!皮痒了!大正午的是想让俺们揍一顿是不是!”

        “大当家,二当家,……,十一当家…”,一连串称呼下来,小贼匪已然是额间冒汗,战战兢兢急促道,“着火了,着火了!大片!大片!全着了!”

        “什么!?哪儿呢!”

        贼匪头子们气得大喊,跳脚似的将脚下人踹开,一股脑的冲上了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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