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等下辈子了,此生没有兴邦之能,空坐帝位十八载,误了天下人啊。”

        “为何不能去呢?”陈圆圆又问道。

        延光帝转头扫了身后的鲁嬷嬷一眼,淡淡笑了笑,道:“呵,天家无情。眼下反贼追兵未退,这些人却一定要把朕送来济南,为何?为了早定行都,朕领着一众臣子大张旗鼓,仪仗入了济南供万民仰视,告诉臣民天子归位,世人便知道山东还在楚朝治下。但在这当中,朕算什么?一个名义。朕的子女们只把这当中一个名义?他们岂会在乎这个‘名义’的喜怒哀乐?”

        说话间他们已向龙藏洞中走去。只见洞中有一平台,高一丈、长三丈、宽六尺?平滑如床?有山泉汩汩流下。这便是这龙藏洞中的‘龙床’,仿佛真有龙栖于洞中?平时便盘桓于这龙床之上。

        龙床上方有一小洞,可以容人?陈圆圆扶着延光帝走过去?向洞内走了十余步,前方狭窄难进,拿火把照去,深不可测?里面钟岩嶙峋?水滴泉淌。

        “陛下,我们逃吧?”陈圆圆低声道,“我虽是短视女子,却也知道陛下就算去了济南也只能沦为傀儡。不如借今天这个机会逃了吧,我们归隐山林?清茶淡饭,也不必再去理会这些勾心斗角。我能帮陛下逃出去的……”

        延光帝回头看了一眼?有阳光照起来从石洞间照下来,洞外阳光正好?人间一片明媚。再转回头,只觉洞中阴冷黑暗。

        他不急着马上回答陈圆圆?只是叹息道:“京城破时?朕想要死?被他们拦着不让。这些日子,朕最痛心的并非周眉姐弟架空了朕,让浅薄小儿看看守国之难也好。朕痛心的是祖宗社稷亡在朕的手里。这种噬心蚀骨的感觉如何说,问君能有几多愁?哈,亡国之恨!”

        “朕富有天下,天下都亡了,还去躬耕一亩田地,岂非可笑?”

        他说到这里,挺了挺腰杆,道:“他们要让朕做一个名义,好,朕便忘掉自己的喜怒哀乐,便当他们的手中的一枚玉玺,当他们的一封圣旨。既然注定是一个亡国之君,那朕便当好这个亡国之君。这是朕坐上龙椅那一刻便注意好的,是朕亲手选择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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