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围将过来,锦帕在我身上乱沾。
眼皮很沉,可是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使我无法入睡。
将我抱起的人开始小跑,围着我的人也跟着跑。我忍不住咳了一声,喷出的血点在乌沉天幕上悦动了一下,又落回我的脸上,衣上。
耳旁犹是低泣和慰藉之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无碍,无碍。
话虽如此,我也知书里曾写过「少年吐血,年月不保」一句。平生未见过自己这么多的血,心中巨大的无措恐惧,已难免生起灰心自怜。纵然伤怀万千,口中却说不出一字。
依稀听见点兵台上有兵来报——过去两个时辰,金吾卫张将军趁北衙于此点兵誓师之际,协同众多流民生乱起事,领兵从大理寺劫走了卫国公,现下已闯出城门,往洛阳去了。
我很想嗤笑一声,但是胸口一动,又是血丝黏黏。
狗皇帝听了此信,双拳紧握跺着脚,发出一声咆哮,其中懊丧自责之意,铺天盖地,歇斯底里。
薛莫皟自请领兵前去拦下,再之后他们的言谈就听不见了。只剩身边人急促的呼吸和凌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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