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番对付的人,的确不简单……

        此时,他又想到尚未问清那人生死,转念一想又释然,是生是死,全看造化,已不是他所能顾及的了。

        正值望月,清辉大盛,将下属凝固一般的剪影映在帐幕上,帐内之人遂问:“还不走?”

        帐幕上的剪影明显跪得直了些,声音却发虚:“回首领,前几日‘家’中来信,说副首领飞鸽传书,问属下等来雁城做什么。”

        帐内之人沉吟一瞬,帐外之人便觉自己命悬一线——毕竟之前帐子里那人也吩咐了,此事不必教二把手知晓,而他所说的“不必”自然就是“不能”。

        好在帐内之人似乎明白这个属下还有用:“回信,就说你今年从没到过雁城。”

        帐外剪影匍匐于地,松了口气。

        朔风凛冽中,这一顶孤零零的毡帐很快就被收起,就像它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样,不知来处,不明去路,了无痕迹。

        与此同时,大周国北方重镇宣城之外,一场激战正搅碎着无数人的身躯,性命和未来,重兵围困中,一人白马银枪突围而出,在零星几人护卫下,向着城门疾驰而去。

        “开城门!”白马将厉声高喝,城墙上的守军不敢大意,忙调配人手一边不断放箭将追着己方将领的敌军攻势压退,一边拉动绞链将城门放下——白马如流星窜入城门内,守军不待人下令,便赶快重新吊起城门——门外是高呼胜利的北梁军,门内则是惶惑无着的大周兵士——他们之中许多人都是白马将怀中那人的麾下,自入行伍从无败绩的他们,此番乃是初尝兵败滋味,然败北溃逃之辱,同袍殒命之痛,都远远不及眼下他们所见境况带来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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