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听的声音,可惜是个中官……”卫明月这么想着,对面又说话了:“你说你是刑部的推官,可有腰牌?”

        卫明月豁然一醒,赶快解下腰牌递过去,对面人对着月色看清了上面的字,又将腰牌丢还给她,再开口,声音更柔和了许多:“对不住,你一直跟着我,我还以为是什么歹人,眼下城门关了,我送卫推官进城吧。”

        卫明月心说关了城门你还能进去呐!可又想到内行厂诸多特权,也就不再瞎问,乖乖点了点头跟着那人往城门方向走,有心找那小中官套套话儿,问问他出来是打算干什么,可刚刚他那功夫实在是让卫明月心有余悸,想着还是别吃眼前亏,大不了回头私底下跟温律商量一下再说,一路便安静非常。

        这一日虽然是弦月,但还算亮堂,官道上也平坦,俩人没怎么费力就走到了城门边上,卫明月看那人朝守门的兵丁说了几句什么,递上腰牌,守门人突然客气起来:“那是自然,沈大人请……”

        卫明月探过头去,却看不清他腰牌上的字,那姓沈的宦官此时转过头,卫明月赶快收回目光,跟着他乖乖进了城,一路行至定安坊,卫明月不敢再麻烦人家相送,赶快拱手道别,只说自己家不远了,定能在宵禁前赶过去,那宦官也没坚持,便与她拱手道别。

        卫明月只觉得在人家目光注视下异常尴尬,硬着头皮四平八稳地转过一条小街,才按住狂跳的小心肝一路跑回了家——仿佛后面有个鬼在追。

        月光下望着她离开的人却没有进内厂的院子,因为这本也不是他的衙署,而是转了两条街,进了东内苑的玄衣内卫都指挥使司。

        一路行至后堂,他扬声喊了句“子明”,马上便有一位青年内卫从旁边的屋子里跑出来,恭恭敬敬行礼后接过他手中官帽:“督公,您回来了。”

        江忱摸出刚刚用来进城的腰牌递给他,那腰牌上“锦衣卫佥事沈璃”的名字正是属于眼前这位亲信的,江忱坐定用了杯茶,方才开口:“午后有什么事吗?”

        “回督公,没什么事,就是梅郡主送来一封信,说是让标下一定面呈督公。”

        听说是梅郁城来信,江忱不敢大意,赶快拆开仔细看了,唇边挑起一个微笑:“有意思……”他想了想,抬眼看着沈璃:“我记得绯榜入选的官吏调动,不必呈交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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