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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江湖自是要练得一门兵刃,总以一对肉掌捉对厮杀,总是吃亏,不过漠城当中,多年都是从未有刀剑,更莫说什么飞刀甩镖这等暗器,故而出得漠城之后,唐不枫终究难抵阮秋白三番五次相商,由打大元市集当中挑出一对锻打奇好的梅花钩来,将早年间镖局中人所传钩法一并教与阮秋白,虽不见得高明,不过胜在这等兵刃少见,最是出奇,想来当真过招时节,亦是可凭此剑走偏锋的路数,占着些许先机。

        总归是女儿家,阮秋白接梅花双钩过后,心头自是欢喜得紧,既不曾有刀剑那般森冷杀气,也未有大枪锤斧那般瞧来笨拙,两刃处且绕有月牙护,瞧来便是比起刀枪剑戟,更适宜女子。虽说是一时心仪,但越是古怪奇诡兵刃,越发难以入门,此一对梅花钩使来,极难登堂,屡屡受挫,自然是心气略微低落下来。

        远处沈界不轻不重看过一眼两人,翻起个白眼,盘坐图卷又是换过卷书来,仔仔细细观瞧通读。说来也怪,那方图卷之中分明只摆放寥寥几册书卷,但沈界仍旧是每日读书不倦,且时常是眉飞色舞,唐不枫曾无意间瞧见沈界观书,发觉图卷当中虽唯有寥寥几本,但沈界每每抽出书卷来,本本皆不同,从天象至史籍古卷,由兵法农耕至百家学说,近乎是包罗万象,尽数融汇与那几卷瞧来寻常的无字书中。

        “无论练梅花钩还是练刀,自然要讲究天赋二字,生来天资寻常者,苦练十年,也未必能登堂入室运用自如,当然要走入那等事倍功半歧路,平白耽搁许多年月,但也不见得就当真没法练成。”

        见阮秋白愣神,唐不枫还是走上前去,将皮袄裹得严实,径直抱刀坐到一旁,淡然开口,“不晓得是哪朝那代流落下来,常说是什么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甭管是寻常百姓,还是王侯将相,似乎都愿意将此话挂到嘴上,生怕后辈子侄耽搁大好年月。”

        “习武练刀,若说天资占去其中七分,剩余三分全凭苦熬功夫,方可登临绝顶,睥睨寻常宗师,可往往人们即便发觉自个儿有这等练刀的天资,也未必真能沉下心来,将那其余靠血汗熬将来的三分功夫补全,阮家主不妨猜猜,为何有些人分明身负天纵之姿,沉心定气练刀三五载,便能低过寻常人数十年苦练,却偏偏并无几人能成,反而那些位纵横江湖难见敌手的,往往天赋其实并非是高绝到万里挑一。”

        阮秋白不语,分明是听出些许端倪迹象,但一时的确也不知该如何说起,眼睑微垂,很是无精打采望向眼前唐不枫。

        “你想的没错,只是因为不愿罢了。”唐不枫顺女子眼光看去,淡淡勾起唇角,“世上人往往要说,功夫不负有心人,铁杵与铁针,人生苦短需勤勉几字,却是忘却终日念叨这等事,其实并无几人听得进,就好比学堂当中顽劣孩童,先生终日苦口婆心,呕心沥血教导,人家却只是觉得终日耳畔有蚊蝇飞动,如何都逃不了左耳进右耳出的景象。归根到底,人还是想要做想做之事,饿时要吃饭,渴时要饮水,至于再远些的东西,或是无人告知,或是不曾体会,当然也就变为无关痛痒。”

        “说再精简些,便是刀架脖颈之上,才晓得触犯法度,眼见得棺材盖紧,才觉得此生仍旧有许多憾事,分明知晓就算是不练刀也饿不死,就算是扁担倒地不晓得乃是个一字,也不耽搁日后安然无恙存于世间,如此一来,又怎么会做那等本就无甚意向,终日自讨苦吃的活计?”

        唐不枫性情向来很是有两分乖张跋扈,行事无忌,但今日一番话说得却是顺风顺水,不消阮秋白细想,便已然明悟其中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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