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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不像那等人,”邢邬峡突然畅快笑起,摇头晃脑指点道来,“荀公子倘若当真有那等仙家手段,若无意外,到头来依旧会步入此间官场,倒非说是贪心不足,而是原本生来便注定要冲进此处修罗场,虽既无刀枪也无剑戟,但注定要比寻常人世难行许多,一步错兴许便由座上宾转为阶下囚,免不得杀头株连。”

        “纵使如此,荀公子也打算走将下去?”

        秀水青山,苏台县眼下深春,全然不复原本那等景象,倒是犹如女子正盛,点起绛唇,轻披罗裳,饶是见过平日里蛮横粗鄙的相貌,此番委身花木潭水之中,更迭妆面,一时竟是也可引得人念头愈痴。

        “双脚不由己,跟那些位上桌吃饭双腿抖个不停的孩童一般无二,”荀元拓畅然笑笑,打趣接话道,“何处都能争上餐饭食,只可惜师父不允,再者本就是自认有做官的零星天资,既是上苍赠予,怎能甘心只守起眼前一亩三分地,而忘却自个儿初心。”

        “也罢也罢,道不同不相为谋,荀公子且奔京城,咱这小小主簿当真无那般志向,才浅志疏当不得大任,穿得官袍也未必像是大员,如今只在意那眼前短浅事,还请荀公子先行上路最好。”邢邬峡拱手作揖,小心翼翼踩起那些潭边上青苔布满的乱石,步步离去,竟然不曾留得半点回转余地。

        寒潭之外,有牧牛童子甩起长鞭,却是难以听见声响,缓缓而去。

        “到底是身在世上摸爬滚打许多年的做官人,许多事倒真是算无遗策,叫人佩服得很,只是可惜下头人做事时节,不曾尽心。”

        荀元拓这次安然坐下的时节,话语声压低不少,但还是并未有多少顾虑意味,平淡望过眼水中莹莹放亮的玉壶,旋即便是合上两眼,闭目沉思。

        自京城之中而来,大抵其中本就有人暗地使力,苏台县虽说本来便是棘手地界,可要借此地局势令自个儿狼狈离去,未免还是有些小觑周先生弟子。更何况身在此间,本就是欲要踏入京城官场前先行磨刀,早晚亦要回去京城当中,到底是天子时常惦念的少年贤才,离京足有一二载时日,依旧是每隔两日便是要念叨上一回,使得许多近臣中官很是焦急。

        就连身在京城当中蛰伏许久,安然做齐梁学宫讲学的周可法,都是见过这些位中官不下几十回,除却问询其弟子何日归京之外,便是催促写上封书信,顺带将圣上心意点明,即便周可法很是不愿允这些位中官好脸色,到头来仍旧很是相熟,中官当中也是流传,说那位天子眼前炙手可热的荀公子,有位能耐高深的先生,名声不显,可既然能教出这么位本事莫测的学生来,本事定是也不在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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