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刘志全听到兄弟这句话,松了一口气,生怕夏菊花还不放过兄弟似的说:“你自己拿得定主意就好。”

        王彩凤张了张嘴,终究没说话,见婆婆的头没有重新低下去,心里想着,婆婆一定也不愿意自己拉扯大的孩子分出去。再说,刘志双和孙红梅刚结婚,别说家底了,两个人分出去的话住哪儿呢?

        婆婆一定不愿意小儿子又跟娘三个当年似的住窝棚。

        孙红梅身上没有了刘志双视线的压力,脑子终于能转动起来了,知道自己不开口的话,今天的事儿过不去,忙不迭的说:“娘,我也没想到我姑姑……”

        话没说完,刘志双冰冷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孙红梅身上,她不得不停下话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狠着心说:“我没想到孙桂芝竟然是这样的人,想着大家都是亲戚才没留神让她套了话。以后我一定多长个心眼,再也不啥话都跟人说了。”

        夏菊花猛地抬起头看了孙红梅一眼,见她这个时候还在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也是服气了,马上重新低下头没接话。孙红梅没法,只能继续认错:

        “还有娘叫我一起出去的时候,我年轻胆小脸皮薄,怕伤了亲戚脸面,没马上跟着娘出门,也是我不对。等我想到娘一个人出门,会让人欺负的时候跟出去,又忘了保国还小呢,留他一个人在屋里,万一磕了碰了,我真对不起嫂子。”

        孙红梅说别的王彩凤都可以不插嘴,提起刘保国来她可忍不住了:“红梅,你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就要问问你,从你进门以后,我这当嫂子的没难为过你吧?”

        孙红梅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天中午桌子上摆着的粥碗,想问问王彩凤那算不算难为。可她知道,现在她不能问,不光现在不能问,不管再过多长时间,这件事都不能摆到桌面上——谁让她自己沉不住气,为了这件事闹着回娘家却又自己留下来了呢。

        见孙红梅不说话,王彩凤更来气了:“娘一开始让我在屋里看着保国,想让你跟着一起去见老院的人。可你怎么叫都不动弹。行,你不想在婆婆和亲姑姑中间为难,我去。当时我是不是把保国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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