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的病痛折磨让床榻上的人瘦的如同脱了一层皮,胸口几乎看不到起伏,行的近了方能感知他的呼吸。
感知有人近前,承安王凌熠缓慢张开眼皮,此时神色清明,看向崔玉儿的目光却是没有过多温情的冷然。
崔玉儿看他亦是。
“难得,王爷今日醒了。”她将掩在口鼻处的帕子取下,语气平缓,似乎平常,这种事于她而言也算不得欣喜。他醒着还是睡着,她都不上心。
感到身侧织锦软褥塌陷的同时,是崔玉儿坐了过来,头上插的点翠镶嵌红宝石步摇随之摇摆,“王爷既已醒了,那便由妾身喂您吃药吧,方才送药的婢子便已经候在门口了。”
她扭过身去,眉目朝田嬷嬷一抬,田嬷嬷立即会意,悄声退了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捧了一只透玉琉璃碗。
崔玉儿接过,一只手捏着白银汤匙在药碗中轻轻搅动,药气冲天,氤氲的热气四散。
轻舀一匙黑汁,虚吹了两下便送到了承安王口边,他虽张口,却并非打算喝药,而是一张一合拼命的想说些什么。
病的严重,话早就讲不完整,只能干巴巴的张着嘴,急时涨的脸通红。
唇齿相动间,崔玉儿辨认出他的咬字,举着银匙的手有些僵,干脆收了回来,随意在碗中搅动,这才不急不缓的说道:“王爷是问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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