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孟渊气得当即一脚踢在孟若存身上，怒骂道：「我怎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你只此一个妹妹，不说好生怜她护她，反要把她献给髡发左衽的契丹人。难道就为你和她非一母所生？她母亲生前是怎样待你，你都忘了吗？！」
孟若存跪在地上，虽然被踢得疼痛，也不敢哼一声。面对言辞激烈的孟渊，他毫无cHa嘴的机会，本来挨了一脚就很委屈，现下数条罪行又被钉在他身上，他不明白，他不过是未雨绸缪、为家族着想，却为何换来审讯犯人的待遇。等孟渊稍微平静些，他又跪着移到孟渊腿边，辩解说：「父亲，儿子虽不是嫡夫人所生，可她的恩德儿子从不敢忘，更不敢因为非一母所生就有慢待妹妹的念头。可是请父亲想想，要是Zb1an中家产被籍没了去，妹妹只会被掳去做官奴婢，那才是生不如Si！况且妹妹终究是nV流，虽只能党大元帅的侧室，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总归是要嫁人的，不然她又为谁而活呢？」
院内的下人听见房中气氛不祥，都窃窃地议论起来。管家看了，以为不妥，训斥了几个嘴碎的，自己也准备悄悄地回房避开风浪。正巧孟瑶笙在房中读腻了诗书、做厌了针线，便穿了棉袍，又裹了厚厚的披风到园子里来看夜景。那管家一脸躲是非的神情，急匆匆路过，忽见山石间有个白sE身影，吓得登时捂住心口、猛cH0U一口凉气，等看清是谁时，才长出了一口气，念佛道：「阿弥陀佛！小姐这行动，真是尊活菩萨！夜里这麽冷，园子里又黑漆漆的，还不回房歇息？」
瑶笙听他谈话诙谐，没忍住笑，掩口答道：「好容易出来透口气，管家又要撵我进去？我又不修『三昧』，难道非要在蒲团上『不动不起』才是？」
话音一落，书房内传来杯盘摔碎的响动，瑶笙抬头望去，又问管家怎麽回事。
「定是哪个手脚粗笨的，不会伺候茶水，我就去说他，小姐不必担心。」管家转而又问候了瑶笙房中炭火足不足、热水够不够等一g杂事，便藉故离开了。
书房内，孟渊听了孟若存那一摊话，深觉这次子与早夭的长子是天壤之别，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觉得肝胆已像磁片一样俱碎。他叹自己老来离乡背井，竟没个靠得住的儿子作商量，没有b这更悲凉的了。
「只要我还活一日，你就休想打你妹妹的主意。没出息的东西！要是若衡还在，我又何至於这麽伤心！」
孟若存一听他那位了不得的亡兄被搬了出来，害他又莫名其妙被b较一番，一时戳在嫡庶之别的痛处上，也不想再说什麽，心里憋着气跪在原地。孟渊也不愿再看他一眼，只披衣往灯下一坐，拿起一卷书说：「我不用你伺候就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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