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作混子无赖只怕也比这个痛快些儿。

        他正在心里不住地抱怨,忽见那楼里呼啦啦走出了一大行人。

        被拥在中间儿的是一个温润俊秀的贵公子,倒是一派雍容,雅贵端方,只是怀中抱着一个通身裹了黑色斗篷的人,倒把这一番风雅都给坏了。这样日头下,他再是雍雅从容,也显得颇有些吃力。

        见着这样阵仗,这小头吏颇有些头疼,恨不能一头磕死在这儿,也胜过应付这班子王孙贵胄。

        “诸位爷有礼,小的给爷请安了。”这小头目抬手挥退一干持刀逼拦的小役,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这会儿天气炎热,诸位爷金尊玉贵,实在不宜和小人们这些下人一道耗着,楼里凉爽,兼有酒菜,不如小的先侍候诸位爷回步,等这里头的事都了了,小人一定跪送诸位爷离开,万万不敢怠慢!”

        “你倒是精明。”谈伯安笑呵呵地捻了捻须:“罢了,也不必在这里卖乖,和你们大人知会一声,就说老谈有事,须得先行一步,有什么罪,我就在家里等着,他尽可带人来问么。”

        那小吏一脸的笑险些要撑不下去,只半苦着嘴,要哭不哭地哈着腰,也不敢放人,也不敢拦阻。

        这里歪缠个不住,众人心里都是焦灼不已。此刻薛炎也不知是被什么事拖住了手脚,他们只能觑了这个空儿强行离开,只消离了此地,这一场祸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若再耽搁,只恐今日不好善了。

        正没个分明,忽又插进一道不阴不阳的声儿:“也难怪爷总说你不成气候,这明摆着的差事,你何必与他们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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