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殿后殿是陆钺寝宫,自出了方才那一间简素的屋房,苏绵便又重新躬身缩背,低眉颔首地鹌鹑状前行。

        一路不敢乱瞧,直到鼻间满溢着一股清苦的药味,不必旁人知会,她也猜到这便已经到了太子陆钺的卧房。

        “国公爷请自便,奴才到门外守着,只是这会儿也将到太子爷服药的时辰,几位医官说话就来,还请国公爷快些,人多,眼杂。”最后四个字,这内侍说得尤重,苏绵心头亦是轻轻一跳,莫名地从中感受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紧绷不安。

        耳边传来门扇轻合的声音,待赵云涛发话,苏绵才呼了口气,慢慢地直起身来。

        此时谢元已行至帐旁,坐于床畔,赵云涛凑上前照着他的吩咐小心翻动着帐中昏睡的人,苏绵一不通药理,二不便近身,便暂时停在几步之外,警惕地竖起耳朵听着屋外响动。

        帐中人被赵云涛和谢元挡了个严实,苏绵不好细看,便先瞧了瞧屋中陈设,也细细地嗅着空气中复杂难辨的味道。

        待将屋中一一看遍,苏绵未见太子,却已不由在心中为他勾勒出了一副清冷淡漠的轮廓。

        身处这世上荣华之巅,居于天下最为富贵堂皇的地方,他却仍能如此约束限制自己,简直让人难以想象此人心志该有多么坚定刚强。

        苏绵唏嘘感叹之余想起往日里家人对太子陆钺的种种述说评价。

        “文武双全”四字说来简单,可真要做成,且文成武备,又不知要历经多少寒暑,耗费多少的心血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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