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顾清淮还是说了下去:“我一贯以为只有垂髫孩子爱喝。”那惯来清俊沉霜的眉眼之间,隐隐透出一二分笑意。

        舒质快步走出酒铺,感叹道:“可见你闭门修炼已修没了人性,难怪会出现心魔!”

        顾清淮徐徐跟上去,也不分辩,只稍一颔首:“你如此大动干戈,我确实一叶障目。”

        青玉台几乎一天一片玉雕杜鹃花瓣传音,一开始还算老实地逛庙会,前日里小师弟已经偷花爬树摘枣,昨天便写到“痛饮达旦,酗烈酒”。整个青玉台忧心忡忡,觉得人间带坏了小师弟,连掌门都旁敲侧击地提醒顾清淮该管管弟子收心。

        顾清淮看前面脚步越走越快,不再激他。

        人间闹市里,他绸缎般的黑发向后披开,露出一点白净耳廓,只是间或抬头去看花楼上洒落金箔香气。目光里并无贪欢好色,只是难掩惊奇。

        想来初生的魔物总是爱热闹的,偏要往人群里钻挤,被笑声淋漓热了满头汗也不肯退开,还要踮脚朝杂耍的地方抛兜里最后一点钱币。就好像笃定了顾清淮不会让顽劣弟子流落街头。

        有些话,顾清淮是不便同掌门解释的。

        不是贪玩误了心性,是极力要化个人形,不分好坏地去试探人间所有烂漫。这样有些放肆又试探的态度,比他一年前梦魇里那一步更越线,像是要对顾清淮的戒律管教做出些微弱反抗,来宣布——他即将金丹,可以分辨好坏。

        “桃李春风…多妩媚,”玄衣下面手指白皙修长,是少年人抓着金樽不肯松手,躺在画舫席间,醉意上头脸耳皆红,“杨柳……更温柔!叹取、叹取笙歌烂漫游……且莫管闲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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