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延十八年末,沈自意因不满昏君无能愤然罢官,在朝堂上公开上谏天子过失,先帝一怒之下将其打入了牢狱。裴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人救出来,送他回乡休养身体。

        往后每年,裴钰都会来留淮城探望恩师。也就是在第三年,他听闻县令谢允的儿子小小年纪便很有才华,七岁能作诗,八岁已能出口成文。想着恩师独自一人在此,他就引荐了双方认识。沈自意早已对外宣称闭关不再招收学生,得知谢知能拜沈先生为师,谢允对裴钰也是感激不尽。

        可终究是世事难料,那时谁又能想到,才不到十年时间,皇位更迭,裴家被抄、这位曾手握重权的丞相已自杀于狱中,现在竟是连名字都是大忌了,不可再被提及。

        皇帝将裴钰和孩子带去了河边一座茶馆里歇息着,让他们先在这里赏灯。他刚接到暗卫来报,说有个人指明道姓了要见他。元靖昭一看那人留下的字条,脸色愈发难看了。

        他说要暂时离开一小会,裴钰也没多问,就坐在茶馆三楼的小隔间里静静等他。怀里的小祥麟早睡着了,兔子灯也不知遗落在了何处。这地方位置极好,能清楚地看到飘着纸灯的水流淌过,承载着世人对未来的美好期盼远去。

        夜已深,楼下仍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裴钰靠窗坐着,垂眼便看到儿子在他怀中睡得香甜。那张像极了元靖昭的小脸白白的胖胖的嫩嫩的,皇帝不止一次的强调过,这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尽管他对此毫无记忆,但每次将这孩子抱着时,他的心都会欢喜得紧。

        ……真的是他生下来的吗?

        “麟儿……”

        裴钰刚轻轻叫出一声,下一刻,隔间外忽有异响,骚乱不止,似是还有孩童的哭闹声夹杂在其中,好久也未停歇。他刚将门打开想看下发生了什么,一个小女孩便哭着扑了过来:“救救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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