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家中有个和季幕差不多大的儿子,为人父总有几分善良的唠叨放在同龄的孩子身上:“那你的家人呢?我看你脸色不大好,去医院好歹要有个人陪着,要真是腺体手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有家人。”季幕想了想,补充道,“我妈妈已经过世了。”

        司机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顺着季幕冷淡的语调,他尴尬地道了歉,不再追问其他。

        季幕倒是没放在心上,顾自指了指前面的路口:“师傅,在那边路口停车就可以。”

        他住的出租房在一处小巷子中,狭隘的道路只能由他自己走进去。他的步伐缓慢,大脑近乎放空,平时十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今天他足足走了二十分钟。

        住处在巷子的最深处,防盗门上的绿漆掉得一塌糊涂,两侧的门框布满铁锈的痕迹。就连开门的声音,都钝出一声“吱呀”。

        屋子很小,所谓的厨房、卫生间、卧室都挤在一个空间内,处处散发着老旧的气息。闷热的空气似是不会流通,季幕想开窗通会儿风,却顿时觉得从喉间涌上一股恶心。他耐不住地打开了空调,捂着嘴跑到水池处干呕。

        时间在简陋之处仿佛停滞不前,季幕不知道自己呕了多久。

        只是自己最后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床上时,窗外的日头随着扭曲的视线下落,晚霞是一片孤闷的赤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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