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那《贵妃醉酒》才落了幕,关山月耳旁清静了些,眉梢间的川才平了,她按了按额角,专心等着最后一出《霸王别姬》。
这是她听的最多的一折戏了。
霸王别姬,共赴生死。
乌江水滔滔,闻一曲虞兮虞兮奈若何,台上那揉了喜怒哀乐的粉墨青衣,一词一句,皆挂在关山月心上。
戏至虞姬自刎处却忽然停了。
关山月猛地睁开眼,带着些愠怒,她站起身,心里憋着的那股子气又往上涌了涌,她提着裙摆大步往外走,撩起云帐,凭栏往下瞧。
台上的青衣戏服湿了一大片,正惶恐地望着台下闹事的人——
台下那人满面通红,衣襟松垮,还提着酒壶,显然是饮醉了,掌柜正在他身旁劝着什么,却被那人一手拂开,冲着台上的青衣张口便骂:
“唱的是什么东西!大爷我来这儿竟连个厢房都没有,还要听你这个戏子唱的差戏!”
被推开的掌柜撑着一旁的桌椅才未跌倒,他扶正了自己的发冠,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光却瞥到了倚着栏杆的关山月,掌柜忙向她递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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