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坐下,床边微微塌陷了一块,这是特地给赵允清铺的床,怕人睡着硌,特地多加了几层褥子,软得不行,上边再铺上一片做工精细的凉席,夏天睡着也不热。

        赵允清拿着何路放在枕头旁边的小罐子看了一眼,他只认得封面上几个大字,摸不着头脑地放回去:“何路,夏天也要抹雪花膏么?”

        “你用,我不用。”何路拍了拍身侧宽阔的位置,朝赵允清说,“过来坐好,我给你抹。”

        “何路,我不想抹。”赵允清不喜欢冬天抹完雪花膏时腻腻的感觉,像是裹了一层薄薄的猪油,更别说夏天,天气热,稍微晒晒都要化成一滩水,“抹了这个浑身都不舒服。”

        何路拿过雪花膏,拧开盖子,清淡的香溢出来,这是当时为了防止赵允清像其他又皮又爱玩的小孩一样,冬天手脚皲裂红肿发痒不好受,特地从城里商铺买来的时兴货,价格贵是贵了点儿,但好用,何路就一次性带回了三罐。

        真论起来,赵允清这一身白嫩嫩的好皮也算是何路花了钱细心养出来的,这抹着时兴的养肤霜,上中药铺子抓了药补熬汤,又三餐有荤有素吃着,可就是不长肉,长个儿也慢,十八岁的年纪像没长开的花骨朵,嫩得冒水尖。

        村里头还真没谁家孩子像赵允清一样,独苗,爹妈死之前是宝儿宝儿叫着好生疼爱,爹妈死后那院子田产全叫叔伯给霸占,可落魄孤儿的苦日子还没尝着滋味呢就叫邻村的何路给带回家了,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吃穿不愁称心如意地养着。

        赵允清想要什么新鲜玩意儿何路都给买,那贵得要死的零嘴儿堆一屋子,浑身城里货,玩具,衣服料子都是最好的,从头发丝到脚丫子,全是何路娇惯出来的,就是村长养儿子都没何路这么精心养的,哪家看了不惊讶?

        赵允清不懂这些,何路也不在乎,又不是什么值得讲出来的稀奇事儿,这养娃么,各家有各的养法,他老何家就是宠着顺着也没碍着别人什么事儿,就是没想过怎么养着养着就变成了养小媳妇儿——这是何路不曾预料到的。

        何路攥着赵允清的两条胳膊把雪花膏擦匀,又往他小腿肚上和脚上揉开一点,抱着人坐到了自己腿上,用两根手指从罐子里挖了一大坨雪花膏,没再动作,只是掌心扶着赵允清的后腰,扬起头说:“赵允清,你亲一下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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