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诏,拜托你,再跟我说说话吧。

        我有时也会觉得自己是一架死气沉沉的提线木偶,心脏被人掏空,胸口溃烂生蛆,一切都腐坏且不堪。

        将我形容为一具行尸走肉也罢,我活着,尚且能呼吸到地面的新鲜空气,可裴春诏,他却经年累月地躺在干涸地里,身上盖满贫瘠的红土,再也生不出春意盎然的嫩绿枝芽。

        我想为自己点燃一柄白烛。

        裴春诏啊,失去所有至亲的人真的好可怜,你看看我,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诏哥,我不想再吃药了。

        父母早逝,我对亲情的观念实在很淡薄,被迫缺失的那份情感致使我从小性格就孤僻沉闷,好在长相气质随母亲,漂亮得挑不出错,才叫人能慈悲大度地包容。

        可模样好看,却实在不亲人,也不理人,像是我哥房间里收藏的精美手办,总是寂静无声,也不太讨喜。

        有人说我这是被灾祸刺激得脑子长坏了,叫我自闭儿,说我有病。

        我白天听了这些话,想的东西自然也如城垒砖墙般块块砌高,不知何时坍塌,于是我只好在夜里诚惶诚恐地爬到裴春诏身边躺着,抱着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肩膀,贪婪地汲取着来自长兄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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