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很无聊的人。

        我哥与我截然相反,他常常热衷于尝试这世上所有趣事。

        裴春诏喜欢用不同的事物和情感来填满空虚焦虑的精神世界,他最爱画画,是个骨子里刻着浪漫至死不渝的业余画家。

        他画画尤其钟爱赤焰金霞似的浓重色调,只可惜天生色盲,画红绿苹果长在一株树苗上,画辽远的空中红配绿的晚霞疏密相混,叫人觉得古怪而炽烈。

        这跟老师教的不一样。

        我揉揉眼睛,说诏哥,你又用错了颜色,他反驳我,说这叫艺术,是他的独创风格,这一屋子全宇宙独一无二的画,仅供小鱼儿专享。

        我被他的甜言蜜语取悦得心脏扑通乱跳,满腔热忱呼之欲出,而在诸如此类的深刻记忆里反复对比,如今我整个人像是浸泡在酸液里,被腐蚀,被烧灭。

        裴春诏这个人嘴可甜,说他的画、他的爱、他的一切仅我可见,可为什么到最后,他却不见了,我也只剩下渐渐模糊的回忆和一屋子潮湿破旧的画,独自在这虚无失焦的世界里踌躇徘徊?

        咸湿黏腻的冷汗彻底将我包裹,我又梦见了裴春诏。

        裴春诏,裴春诏,裴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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