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高利再次醒来的时候,棕色头发的男人正悠闲地哼着歌曲,靠坐在飞船的另一边。格里高利看见那人腕脑展示的虚拟频幕,麻醉过后的剧烈疼痛逐渐扩散开来。

        此时,麦文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正撞见格里高利湿润的愤怒眼睛。棕色头发的男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皇家近卫军的制服,每一根头发都服帖地梳理整齐,他现在与从前颓废萎靡、求神问道的样子全无关联,一双眼睛里全是格里高利异常熟悉的自信、贪婪的神采。

        麦文给了他一杯水,格里高利本想表现出抗拒,但口中的干涩又实在难以忍受,他难耐地动了动腰身,被彻骨的刺痛激得仰面倒下,呻吟着流下一行清泪。

        麦文随手关掉了腕脑的虚拟显示屏,小心地将水杯倾倒下来,湿润了格里高利的嘴唇。格里高利张开嘴,顺着水流的速度吞咽,他们如同至亲的病人和家属相互依偎着,尽量让喂水的行动尽善尽美。

        “我也不知道皇宫给不给我报销路费,你受不受得了超空间跃迁,所以就租了辆飞船慢慢开,莫怪啊。”麦文移开了水杯后重又坐了回去。他神情自若地抬起手腕,重新打开了虚拟屏幕。

        格里高利望了他一会儿,转头去看自己的右手,创面连接着机械臂,嫣红的皮肉被金属的圆形边缘镶嵌着,尚未拆除的固定板横在他的胸前、背后,阻止他看清更多的东西。

        “你竟然绑架我!”格里高利转头看着麦文,用自己最大的嗓门吼道。他喊叫完了之后便咳嗽起来,咳嗽让他腰背上钢板拉扯肌肉,格里高利痛得粗喘不已,他的床铺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迹和汗水。

        “对不起啊,兄弟,”麦文被他大幅的动作吸引,颇为焦虑地摸了摸他的手臂,“再出去就要过边境了,回来很麻烦的。”他凝神看着前方,飞船外的星空中,母星系巨大的红日映入眼帘,他们即将到达目的地。

        “我一定要起诉你!哪怕你是皇家近卫官,我还要控诉贝基尔·普里斯!控诉这个国家畸形的统治体系!”格里高利用他沙哑又酸痛的嗓子诅咒,想要抬手将胸前的束缚取下,背后的创伤面又让这样简单的动作难如登天。

        麦文翘起一条腿,后仰着靠在飞船墙壁上,他眼珠子转得快,抱臂无言地皱眉,好似格里说了什么荒谬无知的话一般。

        格里高利却不如麦文那样轻松,他像是脱了水的鱼那样僵硬地粗喘着,被全身的疼痛刺激得双目通红,止不住地流泪,固定的钢板阻止他多余的大动作,却让他在细密绵长的痛痒中如坠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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