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方平目下手撑着香腮,在考虑的问题是什么时候把这些混混剿干净?

        不能太快,太快了剩下的人的保护费就收不到,至少要在他们养成缴费习惯之后。还有也不能让开封府太快活啊,好处是需要两面拿的,帮助开封府清理汴京的治安和次序,乃是很大的政绩,从老张手里拿到足够的好处前,得警告富安那个蠢货不要把混混都剿了。

        “或许……可以和开封府签个协议,剿一混混多少钱,如此如此。咱对汴京是有贡献的人,在汴京的财政中享受一些是应该的嘛。”高方平喃喃自语道。

        神出鬼没于身后的高俅险些气昏倒,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不气死老夫就不甘心是不?开封府的财税主意你也敢打,你!”

        高方平道:“爸爸,儿子聪明着呢,当然知晓其中的轻重。其实呐,咱们吃开封府乃是利国利民的伟大事业,是多赢的局面。可不是老爸你吃空饷喝兵血能比拟的。”

        高俅难免老脸微红,迟疑片刻道:“为父知道你说的对,只是……总归感觉有些心惊肉跳,我儿啊,任何时候不能向文臣士大夫伸手,这是咱们的保命之道,吃空响喝兵血老夫也阻挡不了,大宋就没有不吃的军官,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老夫只能在其中随波逐流,老夫的地位和威望也足以控制军中局面。所以吃空饷喝兵血看似下贱,其实很安全,相反不吃才危险,因为孤立了。但如今把你手开始伸向了开封府……我儿啊,你吃相要不要这么难看?作为奸臣贪官,为父怎么对你的作为老觉得心惊肉跳呢?”

        “这您就不懂了。咱只是钻空子,不会落入口实的。”高方平道。

        高俅手捻着胡须顷刻道:“我知道你在钻空子,虽然不会落人口实,可难免会引起文臣士人不满,口笔伐诛之下高家压力大啊。”

        高方平微笑道:“您又弄错了。什么时候文臣看你顺眼,你就真的危险了。咱们大宋一朝对文人的病态宽容原自太祖皇帝开始。日趋严重,造成了士大夫凝聚一体,甚至敢和官家扭着干,就不让官家清静快活。官家苦啊,皇帝当得郁闷,杀是不敢杀他们,骂是骂不得,那些家伙动不动就清流骨气自居,以辞官威胁。所以官家郁闷是免不了的,正好文臣的跋扈,形成了老爸你这类人存在的土壤。官家也需要人的夸奖、鼓励、投其所好来减压。而您和曈贯就是干这个的。所以文臣声音越大,越不让官家快活,越看不起你们,越弹劾你们,官家相反就越对你放心,你的地位就越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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