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寒风不算大,却也不小,吹得树枝哆哆嗦嗦,不住地打着寒噤,发出“哗哗”的响声。草垛堆得很结实,但是秸秆横七竖八、枝蔓散布,在风中摇摇摆摆,远远望去,犹如鬼影憧憧。

        高阴矮毒龟缩在草垛之中,大气都不敢喘。在这个开阔处,一旦陷入了梅园的重围,除非自己真的能够飞天或是遁地,否则只有两条路,或是投降被俘,或是力战而亡。一时间,两人是老母猪进了夹道,公鸡钻进了篱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突然,高阴用左胳膊肘顶了顶矮毒的胸脯,指着右侧东库房的后面,用蚊虫般的声音说:“杀猪匠,你眼神好,看见那里吗?似乎有些清静。”

        矮毒扭头看了看,有些兴奋地低声说:“教书匠,那里是一栋破旧不堪的房子,大概废败日久,人迹罕至,已是杂草丛生,从那里或许可逃离梅园。”

        “好倒是好,从此到彼估摸有百步,我们如何从众目睽睽之下,安然无恙地走过去呢?”高阴皱着眉头,摇着头说:“除非……除非……”

        “你打什么哑谜,除非什么啊?”矮毒心急火燎地扯了扯高阴的耳朵,连声问道。

        “除非我俩一人出面吸引他们,掩护另一人偷偷过去。”高阴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

        “教书匠,你这不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吗?我俩自打一起闯江湖以来,就发誓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说,我俩谁会丢下对方一人逃生?”矮毒眼睛一瞪,声调略微高了一点。

        高阴一拍矮毒的头,低声喝道:“杀猪匠,低声,想找死啊。我跟你说,我是老大,是长兄,这回你得听我的。再犹豫下去,这天都要亮了。等天一亮,我俩再想跑,那可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奶奶个熊,什么时候你是哥啦,谁是哥谁是弟,我俩从小争到大。听我娘的妹妹的老公的姐姐的邻居王老太说,那天,我是子时生,你是丑时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