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寻体会过很多事物的一生。

        他有时候是路灯,孤独兀自亮着,见过许多情人间分手后的痛哭,也有下雨天时悄悄为身旁的人倾斜的伞。

        有时候是医院的走廊的挂钟,每分每秒,都见证着这人生百态,生离死别。

        这些记忆单调反复,又冗长复杂,模糊后回到他本体,谢寻总是记不太清。

        软绒绒的尾巴缠住他时,谢寻脑子里忽然闪过应棠之前对他描述的画面。

        少年在热风中穿行,头发被风打起了卷,头发短短,下颌尖尖,鼻尖挂了薄汗,嘴角像现在一样轻快地上扬。

        从前的应棠,摇摇晃晃的骑着自行车,路过碧荫盖顶的南山街时,是不是他这片树叶,也曾经遮挡过他黑亮的眉眼,短暂地擦过他短短的头发,替他遮蔽住年少时过于炙热的阳光。

        树叶为他撑起片刻的凉荫,少年衣角掀起,留下一阵夏日气息的风。

        狐狸尾巴暖而软,体温渗透进谢寻身体里,他难得地涌上一股睡意,手盖在应棠不小心受伤淤青的后腰上,阖眼睡去。

        谢寻这一觉睡得很沉,他睁眼醒来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帘的缝隙,淡金色的倾洒进来,在他空荡荡的枕边,凝成一片金黄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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