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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渡州开车去滢水的新家需要三个小时,计江淮坐在副驾驶位上抱着泡泡的骨灰罐,泡泡的物品大部分都被烧毁了,只剩下一个项圈能留作纪念,狗牌上刻了泡泡的名字和性别,皮圈上还有些许烧焦的痕迹。以前出去玩的时候,泡泡会很兴奋地把鼻子顶在车窗上,窗户上会出现一片片兴奋的水雾,久而久之那扇车窗的缝隙里会夹着或黑或白的狗毛,现在也依旧夹着。

        离开渡州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当高速路上出现“滢水”的路牌时,计江淮这才有些人和物都已经回不去的沧桑感,时间像空气一样快速地在他身旁穿梭而过,无形无味无色,他抓不住丝毫。

        下了高速路之后有些堵车,等到达新家楼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乌以沉和计江淮都精疲力竭,没心思去细看新装修好的房子,他们不想做饭,便点了外卖,乌以沉把外卖地址修改成现在的住址后,他也有了些人是物非的感觉。

        乌以沉特地点了一家高端西餐馆,既是要庆祝乔迁,也是在庆祝计江淮的出院。餐馆把食物包装得很严实,外卖员送来了一个大保温箱,里面塞了一大堆保温袋,取出来的食物依旧热腾腾的。

        乌以沉点的是情侣套餐,除了主食之外,餐馆还送了一罐香薰蜡烛,乌以沉把香薰点着,摇曳的烛光烧出淡淡的玫瑰茶香味,香味让肉食更加可口,让甜品更加鲜甜,乌以沉给计江淮倒了一杯红酒,计江淮爽喝了一大口。

        计江淮很久没有吃到牛扒和甜点了,在医院里他一直都吃得很清淡,肉味寡淡,甜味稀少,更别说酒精和海鲜了,煎熬忍耐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得以大快朵颐,计江淮吃得很肆意,厚实软嫩的牛肉在舌腔里翻搅,人食肉的本能得到极大的满足,野蛮的撕咬间隙饮上一口香醇回甘的红酒,计江淮感觉心情特别畅快。

        许久未这样肆意进食,计江淮和乌以沉喝完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又开了一瓶更好的红酒作餐后回味,酒足饭饱之后,乌以沉和计江淮带着微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歇息,乌以沉向计江淮敞开右手臂,计江淮默契地枕在乌以沉的胸口上,左耳贴着搏动的胸膛。

        乌以沉关掉了刺眼的射灯,只留下数盏暧昧的壁灯,昏黄让夜的气息变得浓重,乌以沉和计江淮都安静地纵容酒精在身体里荡漾,客厅的落地窗照进远处星星点点的高楼光亮,马路上时不时还有呼啸而过的空气声,这是他们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晚上,陌生的环境充满疏离感,房子中唯一熟悉的只有彼此的气息。

        乌以沉的左手摸着计江淮的手臂,他探寻着计江淮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戒指牢固地圈着计江淮的手指,像是一个细小的镣铐,自乌以沉给计江淮戴上戒指已经过了五年,五年时间让戒指变得粗糙,上面雕刻的微小造型也有些模糊,但戒指依旧忠诚地履行着宣誓的义务,宣誓着佩戴者的所属权。

        乌以沉揽着计江淮的肩膀,他慢慢揉搓着计江淮的戒指,像是在反反复复地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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