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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以沉的父母在服刑期表现良好,在服刑满20年后得以减刑出狱,彼时两位老人已八十余岁,世道早已改天换地,无人记得他们犯下的罪过,他们也难以适应这飞速发展的社会,他们之前转移至海外的财产早已被冻结清算,乌以沉的遗产也已全部捐出,两位老人在世上举目无亲,贫困如洗,只能靠政府给予的社会补贴勉强过日。

        烧毁乌以沉别墅的纵火犯吴坚勇最后被判处十年有期徒刑,他在出狱后继续寻找着儿子吴小岳的踪迹,最后他知道了冥塔,挖出了冥塔的电梯井,发现了那被封闭十年的地下囚笼。冥塔内部已坍塌,墙体破裂,地砖崩断,所有气派荡然无存,警方在地下二层发现了上百具被镣铐锁住的尸体,尸体早已腐烂成骨,死因皆是谋杀。最后警方认定这是一宗特大组织卖淫案,案件轰动全国,但没过几个月案件又销声匿迹,再无后续,那些尸骸的名字也被抹去,无人知晓他们生前遭遇了什么。

        在一座遥远的房子里,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孩子走在后院的草地上,他的神态痴傻,肢体扭曲,他被草地里的坑洞绊倒在地,他挣扎地想要翻身起来,却忽然开始浑身抽搐,他面朝下,口鼻都埋在泥土里,如此挣扎了十分钟后,他的身体不再动弹。又过了半小时,一名高大的男子从远处冲来抱起了孩子,然而孩子早已因为呛入泥土窒息而死,男子惊愕地看着怀中浑身紫红的孩子,许久之后,他神情恍惚地抱着孩子的尸体离开了。

        孩子的死因是突发癫痫造成肢体瘫痪导致窒息死亡,自从孩子如此荒唐地死去后,男子就开始一蹶不振,男子抚摸着墙上的两张遗照,一张是一具坐在椅子上毫无生气的人棍,他的样貌偏男性,但确实是生下孩子的母亲,他早在分娩孩子的时候就大出血去世了。另一张遗照就是呆坐在地上的孩子,孩子是早产儿,在一岁时孩子就初显异常,孩子不会说话,无法击中注意力,反应迟缓,最后确诊为先天智力障碍。孩子到了五岁依旧不会说话,只会无缘无故地大喊大哭,无法控制大小便,还有隐隐的暴力倾向,男子找的几任保姆都很快辞职,男子也无暇把所有时间都放在孩子身上,那天就是因为男子放任孩子独自去后院玩,结果发现异常的时候孩子已经一头倒在院子里死去了。

        同年冬天,男子从酒馆回家,他喝得醉醺醺的,走路摇摇晃晃,俄罗斯的冬天冰寒刺骨,今夜最低温降到了零下20度,男子的脸早已被冻得发红,在经过一条巷子时,几个流氓青年举着木棍从巷子里冲了出来,男子意识到这附近是毒贩子的领地,眼前这群态度张狂、神情激动的流氓正是吸嗨了出来打劫的瘾君子,男子勉强打起精神掏出钱包,却被背后的一记闷棍砸中了脑袋,男子直挺挺地倒在了雪地上,流氓欢呼着从他手里抢走了整个钱包,又用木棍狠狠捶打着男子的身体,男子被打得头昏脑涨,意识逐渐模糊,最后昏迷了过去。

        寒风裹着白雪吹过,雪花落在男子的身上,逐渐埋没了男子的全身。第二天清晨,环卫工挖开厚实的雪路,发现了被活活冻死的男子。环卫工叫来警察,警察找到了男子的身份信息,发现他曾在中国定居过,中文名字是:左丘章一。

        车侑英早在六年前就因为非法就业和非法居留被强制遣送回国,明明之前他留在教堂都相安无事,可突然间闯进来几个执法人员给他列了几项莫须有的罪证,对方人多势众,不给车侑英任何了解情况和抗议的机会,车侑英只能乖乖收拾行李被他们押上警车,警车直接将他送去了海关,然后强制收走了他的护照和身份证。车侑英被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审问,对方事无巨细地审问着车侑英在中国的生活,几个小时后有人来接车侑英离开,车侑英被两个穿便衣的男人护送去了机场,飞机直达俄罗斯,车侑英落地俄罗斯后一问,才知道自己的签证被拉黑了,未来三年他都无法入境中国。

        车侑英回到了之前就任过的教堂,他难以跟同僚解释自己在中国的遭遇,只能默默忍受着不解,不久后他的母亲知道了他的归来,便跑到教堂里央求他回家,车侑英这才知道原来左丘章一也回到了俄罗斯,还带回来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车侑英原本想着先把罪孽深重的左丘章一杀了,然后把无可救药的父母杀了,最后再畏罪自杀的。可现在他看到了抱着哇哇啼哭婴儿的左丘章一和欣喜地对婴儿哄笑的父母,车侑英又感觉浑身无力了,他无法杀死无辜的婴儿和变成父亲的左丘章一,他那认知扭曲的父母也有了初为爷爷奶奶的庄重,车侑英失望又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放弃了神父的工作,选择离开俄罗斯环游世界,从此不再与原生家庭有任何联系。他一个人去过数十个国家,最后选择在一座遥远的岛国中定居,成为了一名普通又平凡的俄语教师。

        计江淮死去的三年后,流感疫苗成功研发上市,每个人都得以免费接种疫苗,流感的危重病死率直线下降,逐渐变成了一场普通的流感,任何人感染上病毒都会很快自行痊愈,人们不再恐慌,生活逐渐回归了往日的秩序。李匙和李妈妈挺过了那场病毒灾难,李匙的早餐店在闭店三年后终于得以开张,每天的客人络绎不倦,李匙从早忙到晚。计江淮被葬在了偏远的墓地里,每年忌日李匙都会来给计江淮烧香扫墓,计江淮生前没有留下什么照片,他墓碑上的遗照还是证件照。计江淮住过的房间被清理消毒过了,房间内已很少计江淮的痕迹,李匙偶尔会在失眠的夜晚偷偷睡在计江淮的床上,或者在漆黑中抚着计江淮的义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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