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照正寺到工业开发区的距离不短，徐桥川趴着睡了一觉。姿势不太好，睡得浑身伤口都在发痛，于是也做不到什么好梦，都乱糟糟的。
他梦到自己赤身裸体地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四面八方都是镜子，无数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和他对视。徐桥川知道那不是自己，毕竟他身上都是伤口，也从未有过那样轻松闲适的状态。
那个人应该从小生活在宠爱之中，背后的皮肤光洁美丽，和他成了两种极端。
“我哥哥很好吧。”那个人问他。徐桥川心里阴郁扭曲，这句平常至极的话到他耳中，都像带了炫耀。
明明镜子照出千千万万个人，声音却清晰得只有一句。反而是徐桥川自己的声音混乱不堪，像有无数人重复他的话说：“陈宗虔？”
“嗯。”镜中人冲他点头，笑容和声音都跟陈宗虔的温柔如出一辙，“你喜欢他吗？”
徐桥川无法当着人的面回答这个问题，权当没听见。嫉妒之心愈演愈烈，徐桥川恨不能把这里的镜子统统砸碎，然后逃出去，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了。
镜子里的他抱腿坐在地上，歪着头看徐桥川，语气不解：“怎么会不喜欢？”
徐桥川像看见了最恐怖的东西，吓得连连后退，脚下踏空坠落无间。
红灯数到八十多秒的时候，陈宗虔看旁边的人忽然躬起身体，几乎要跌下去。徐桥川呛了口凉气，开始剧烈地咳嗽。
“做噩梦了？”陈宗虔给他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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