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虔忽然想起卢小芸家里的那本厚相册，记了徐桥川十五年。徐桥川在那些照片里少有笑容，像很多人说的那样，他个木愣愣的、冷心又冷性。
不可否认，即使徐桥川拼了命地想摆脱那个家，但还是卢小芸塑造过他的一部分人格，给了他一辈子都抹不掉的影响。
徐桥川和卢小芸很相似，都沉默少言，习惯低垂目光，连容忍都如出一辙，就算工作和生活再不好，也能忍着不做改变。现状一眼能望到头，改变则充满未知，他们的选择明显倾向前者，选择接受温和的毁灭。
他之前的手机相册里很少拍人像和景物，大多是工作相关的零件和模型。他不喜欢看人，也抵触旁人看向自己的目光，而镜头恰恰就是种凝视。
“外界给了他很多错觉，或许让他认不出自己。”陈宗虔忽然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徐桥川很敏锐，能感受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都是什么目光。
有人透过他看谢明霄，有人透过他看徐桥川，有人透过他看陈星然，他看不到身后的是什么，但知道那都不是自己。
每每触及潜抑之下的相关，徐桥川就会有不同程度的精神应激，最严重的那次是陈宗虔推翻他现在的自己，改变他了他的认知。
“他现在接受徐桥川作为自己，你要尝试打破他的平衡吗？”当时医生的问题陈宗虔没有答案，现在则逐渐有了点头绪。
徐桥川也有眼睛，他可以自己选择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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