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都被锁铐着的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太多时日,此时骤然惊醒过来,竟一下子就忆起了错乱的往年旧事。他抬起眼眸,见元靖昭已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道,“想起来了?嗯?”

        “沈家谋叛罪过在先,臣只是依照先帝旨令办事,”裴钰哑声道,“于陛下而言,臣有罪为实,早在去年秋初,臣就该被处死的。”

        整整十二年前,正值中秋团圆佳期,皇帝一道密旨,令禁军于深夜将确有谋反叛乱之罪的沈氏一族满门抄斩。而中秋节过后的第二天,便是九皇子元靖昭的生辰,同样也是他母妃沈湘月的祭日。

        在边关的那十余年,支撑元靖昭奋力拼杀敌军存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有朝一日能将仇家踩在脚底复仇万般蹂躏,势要让对方也尝到千万倍自己当年所受的痛苦折磨。

        这个在记忆初见时起就总是清冷漠淡、如融雪弦月般的文官,似乎和谁相处交谈时都是一副客气而又疏离的模样,但据说亲眼见过他真容的人十之有九均无不为其动情。

        元靖昭早忘了幼年时曾见到过的那个意气风发、对仕途怀抱远大志向的少年状元郎。他只深刻记得那个多次在午夜惊醒时、常觉荒诞却又真实发生过的旖旎春梦。

        那夜他六岁生辰礼刚过,本以为元宏彦会与他母妃一同过夜,但俩人却很不愉快地大吵了一架。沈湘月哭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他跑出殿门想把元宏彦再叫回来,但却在宫中迷了路,身后宫女也没能及时追赶上来。

        后半夜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他躲进了一处无人居住的闲置宫院,周边一个竟是值守的太监侍卫也无。他冷得缩在一把宽敞摇椅后面,出奇的寂静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忽然被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所打破。

        他正欲起身,却见昏暗中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了,有一男子怀里抱着个人大步迈入。

        两人刚踏进门槛就激烈地吻在了一起,边亲边拥搂着向塌边挪去,然后一同倒在了床褥间。很快就有暧昧隐忍的喘息声响起,他怔怔抬眼望去,只见两个亲吻纠缠着的人蓦然调换了个位置。有风将半拉着的纱帛帷帐吹起,塌上那人衣衫半褪,露出大片月白赤裸的肩背,从他这个角度看,只能隐隐瞧见张如玉侧颜,唇舌吮吸交缠的水声却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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