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桂说着,将手中端着的茶壶交给了另一个宫女,又道:“等会还得麻烦贵人您,看着皇上把这贡茶喝了,润润喉。”

        临进门前,裴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望无边的雪地中,有个渐行渐远的人影消失在了拐角。他的脑海中蓦地闪过了几个零碎的陌生画面,就仿佛很多年前自己也曾孤零零地从此处走出去过,但也只有那一瞬,很快又变虚无了。

        那是宣延十六年的寒冬。

        在经历了挚友被斩首、父亲意外重病去世的接连打击后,没有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进宫面圣述职、却被皇帝下令要他亲自去接西凉呈送过来的两位美人的。那时的大齐国力强盛,不时就有邻边小国呈上金银珠宝和美人来巴结讨好,以求庇佑。

        她们承圣宠的那晚,裴钰也被帝王命强行留在了宫中。翌日出宫时,也没叫府里的人来接,倔强地一个人踏进了漫天风雪。

        御书房内元靖昭不免烦躁地掐着眉心。

        谢知这才为官不到一年,因为太过刚正且死脑筋,已经结下了不少怨,参他的折子接连好几封。到底是皇帝亲自选拔的人才,这简直是在挑衅皇权。

        然而当他看到进来的裴钰披着那件他亲手送的狐裘时,一切的烦闷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裴钰今天穿了身紫云镶袖的素青色锦袍,腰间系条碧玉银丝带,一头墨发简单束起。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装扮,可这人就是有这样的能力,单单是安静地站在那儿不动身,就足以引人注目,眉眼如画,似玉若水。

        他的身上还带着风雪中沾染的寒意,元靖昭很顺手地在人走过来后将他抱到腿上,摸了摸他冰凉泛红的耳垂,嗓子略微有些发哑:“怎么突然过来了?外面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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