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志高哪里敢坐?头前被人叫到衙门的时候,他甚至都想过逃跑,最好还是没跑,主要原因是他在这泉州,产业不少,舍不得跑。不说城里的宅院与商铺之类,就说刚刚建好的船厂,投入的巨资可不是一贯两贯,才刚置办好这些,转头什么都不要了?作为一个商人而言,这如何舍得?

        富贵总是要险中求的,蒲志高一直在思前想后,便是知道甘奇把涂丘给拿了,便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些猫腻,还有自己操作的余地。

        至于塔寺被拆,唉……泉州城不让建,可以建到城外去,城外若是也不让建,码头也行。海湾码头也行,码头若是还不让建,那就建到烈屿去,也就是厦门岛金门岛,都行。

        蒲志高不坐,依旧躬身一旁,开口问道:“不知甘知州寻小人有何吩咐?”

        甘奇倒也先不说什么事情,而是说道:“本官那两艘海船,托了们造,造得怎么样了?”

        这话一听,蒲志高心中大定,连忙答道:“已然在铺设甲板了,若是再赶工半月,便可下水。”

        甘奇点着头,表现出很是满意的样子,夸奖一句:“不错不错,们蒲氏一族,倒是办事牢靠,此番拆了们的塔寺,也造成了一些伤亡,还望们不要放在心上,这都是朝廷的吩咐,便是有泉州官员上奏,说泉州塔寺林立,不可不管,朝廷便派了本官来泉州办理此事。也怪不得本官,要怪就怪朝廷。”

        甘奇终于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睁着眼睛也能把假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蒲志高心中自然是在骂娘的,但是口中只能说:“也是小人不知机,怪不得知州,怪不得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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